第(3/3)页 他回忆起梦中所经历的种种荒诞之事,只觉似曾相识。 渐渐的,他回想起来了。 那不就是自己年轻时,三次大考失败后,心灰意冷跟随那茶商游历漠北,所听闻的当地传说吗? 传说大漠中,有一种火蝗精,成群结队,所到之处,寸草不生,便是连风沙土石它们都吃。 而在名为白丘的绿洲里,有白鸡仙一族,专食火蝗精。 所以在梦里面,白丘城里的纪氏一族,其实就是白鸡仙? 而那黄氏一族,想来就是火蝗精了。 “好可怕的怪梦啊。” 宋县丞轻轻一叹,眼神莫名。 他大概知道,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。 那年漠北之行结束后,他便时来运转,考上了三甲进士。 奈何官运一直不顺,起起伏伏,几经周折,终不得志,到老不过一个八品芝麻官。 他内心深处,充满遗憾与忿然,对于官场的蝇营狗苟,溜须拍马,实则厌恶,却又不得不为。 而近几日,他更是经常会想,倘若当初从漠北回来后,没有选择仕途,而是仗剑江湖,寻访奇人异士。 或许此后的人生,将会与众不同,更加精彩。 江湖儿女,急公好义,总好过官场上的阿谀我诈啊。 每每想到这,他都会长吁短叹,心中充满懊悔与不甘。 他这些日子频频去找高僧逸尘,更多却是为了近水楼台,沾沾高僧仙气,满足昔日留下的遗憾。 然而那场梦…… “老头子,你嘀咕什么呢?” 老妻从侍女手中接过木碗,瞥了眼宋县丞:“熬了点粥汤,你且喝一点,驱驱寒吧。” 初冬雪寒,粥汤尚温。 宋县丞默然接过,吃了一口,突然笑了起来:“好。” 老妻白了他一眼:“好什么好?” 宋县丞抬起头,仔细凝视着头发花白、满脸褶皱的老妻,低声道:“粥好,你更好。” 老妻怔了怔,眼圈莫名一红,撇过头:“一把年纪了,尽说疯话。” 跪坐一旁的侍女低头掩口吃吃发笑。 宋县丞一边喝着粥,一边乐呵呵地看着羞答答的妻子,时而打趣上一两句,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以前。 突然间,他想起一事。 “是了,某怎么会在这?记得不是在城南小院吗?” “是你那个学生雇了马车送你回来的。还有一幅画,说是你画的。” “画……在哪?快拿来给我看看。” 宋县丞接过画卷,徐徐展开。 画卷中,那白袍僧人跏趺而座,右手持禅杖,左手捧宝珠。 珠中蕴生五色神华,藏尽大千世界,浮光隐动,似真似幻。 僧人低头垂眸,仿佛凝视宝珠,嘴角隐含笑意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