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陈池放下书卷,起身走进书房。 出来时,怀里多了一只三尺见方的铜匣,宛如大号的女子梳妆盒。 这是半个月前,师父请铜竹街上的一家铁匠铺所订制,连陈池也不知有什么用。 周逸道:“你叔父不日即将远赴岭南,小僧在文和县的这些日子,承蒙他关照,感激不尽。这只铜匣,便是小僧为他准备的践行薄礼,希望日后他所到之处,都能够带着。” “仲才替二叔拜谢大师馈赠。” 徐昆心知这铜匣绝非凡物,当即对周逸一拜再拜,表达感激。 他父母早亡,太公待他素来淡薄,其余诸房也不怎么来往,唯独与二叔徐芝陵关系亲近。 见周逸不再开口,闭上双目,徐昆也是知趣。 他深施一礼,拉上依依不舍的孔东流,走出小院。 自从逸尘大师离开徐府后,每次再相见,总感觉今人非昔人,明明依旧是一团和气彬彬有礼的僧人,却有种说不上出的庄严之感。 跨出小院门槛,徐昆下意识地望了眼院中那两棵榆钱树。 这城南小院,是他命人购置,并且亲手操办。 院中的诸多物什,仍旧记忆犹新,就譬如那两棵榆钱树。 他清楚记得,两个多月前,自己所见,那树叶已黄,枯者过半,大多都已飘落,枝叶光秃秃一片。 而今日他再望去,却惊奇地发现,那两棵榆钱树,何等的枝繁叶茂,叶绿且盛,亭亭如华盖矣。 “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却是连树,也能这么好命……啧啧。” “喂,别长吁短叹了,还不快看看我师父送了你二叔什么!” “我说东流兄,逸尘大师似乎没有承认收你为徒吧。” “呵呵,没有承认,可也没有否认啊。仲才兄,你嫉妒就直说嘛。” “哈哈哈,我嫉妒你?我与逸尘圣僧曾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,懒得向你炫耀罢了。” 两人行至街角处,相视一眼,不约而同停下脚步。 “就看一眼?” “放心,就一眼。别装了,你难道就不想看?” 徐昆深吸口气,小心翼翼地掀起铜匣盒盖,却只打开一条缝。 两人往里面看去,同是一怔。 半晌,孔东流感叹道:“仲才啊,逸尘师父对待你二叔,也太好了吧。” 徐昆同样满脸感触:“大师刚来徐府时,所有一切,吃穿用度,都是我二叔亲自命人打理。” “这看似区区一只铜匣,怕是大半个长安城的财富加起来,也都买不到啊。” “那必须的。” 铜匣中,铺得满满的,皆是一片一片的榆钱叶儿。 如立如坐,无风摇曳,不时发出震耳的呼啸与低鸣。 又似金刚护法,怒目吟诵,五蕴皆空,慈航普渡,杀生亦护生。 第(3/3)页